80高龄仍在雪地里写生
美术评论家、凤凰卫视主持人王鲁湘介绍,张仃80高龄时还坚持外出写生。“我记得那年我陪张老在秦岭写生,踏着没膝的大雪,张老四处寻找可入画的素材,一旦找到好素材,他就进入到忘我的境地。有一次在零下23度的雪地里写生,我们听到张老呼吸异常,摸他的额头直烫手,明显是发烧了。但张老浑然不觉,仍坚持作画,等劝下山到医院一检查,竟是肺炎。”还有一次到甘肃写生,张仃和年轻人驱车同行,一个来回就是万余公里,结果他的写生作品是最多的。王鲁湘介绍,张仃自2000年以后就搁笔不画画了,不是没有画画的力气,而是他足不出户、脱离社会生活,不再有激情使然。“张老曾对我说过,创作通常是现场与激情的产物,没有了客观的现场与主观的激情,一切艺术创作都不免显得苍白无力。”
在艺术家袁运生眼里,张仃身上除了勤奋还有着一种坚韧。这种坚韧,表现在他的画作里面,以及他的为人方面。“张先生最让我感动的是,他十年如一日地追求着焦墨山水,实际上他一直在尝试寻找一个可以表达他人生、精神的载体。尽管他已经做得很好了,可他自己总是不满意,总在不断地探索,不断地完善。所以,你可以感觉到他几十年来似乎一直在做一件事情。”
对比当下,袁运生觉得现在的美术教育出现了很多问题,“这些问题都跟我们道听途说的一些西方新理论混在一块。如果说我们希望在我们的艺术运动里有一个比较健康的状态,我觉得张先生的画、张先生的为人、张先生的精神追求和坚韧态度,是我们最重要的遗产。”
淡泊一世爱护朋友后辈
清华大学教授邹文是张仃的学生。在邹文看来,张仃是个低调的人,“在美术界,无论阅历与资历,少有美术家与张仃可比,但在名利方面,张仃始终保持低调,从不懂得经营自己。”邹文说,但张仃很注重自己的形象。每次外出,他都很在意地先梳理一番头发、胡须,穿上他的对襟布衫,拿上手杖和烟斗。他的腰背永远挺直,一股豪迈、自信之气,会使他从人群中被轻易识别出来。“在世俗和时间面前,张仃也有许多无奈。年事渐高,他发现有些无奈不能化解,如虚伪、庸俗、权欲、阴暗面、艺术在市场化中的失魂、民间美术的消弱、‘大师’们的社会责任感和文化自尊的放弃以及‘美盲比文盲多’的社会危机现实等。当然,最大的无奈是岁月的侵蚀,可对于生死,张老早已有着视死如归的沉着和彻悟。”